一个碎片
*秀娘视角（其实秀娘也算是陪在🍓身边最久的人了吧 最近几集终于有台词了哈哈哈）
*脑洞很多还没整理完 这个小片段写完好久啦赶紧先发上来 以后写完了会陆续整理的（希望我不会咕咕）
我第一次面见中宫时刚满二十岁，经重重考核被选为皇后近侍，属正六品。入宫九年，这于我当算一次不小的升迁。
彼时正值景祐元年的九月，中宫正式册封的那一日，夏日的暑热还未完全退去，我随众人在殿内恭迎皇后仪仗，听得身后两名小宫女一阵嘀咕，忙轻声喝止了，思绪却被扰得一片纷乱。
她们在议论中宫的相貌。恐怕不只是她们，宫中多半的人对这位出身高门的新皇后最好奇的便是她的相貌，这也原有些因由。传闻新后曹氏文武双全，曾嫁与一李姓郎，不料新婚当夜那李郎竟越墙而逃，此后坊间便传出她是因相貌丑陋才将夫君吓跑，流传到禁中，自然越传越离谱。
说起来皇后这年芳龄不过十九，比我还小一岁，身为同龄之人，见如此大好年华的女子丑名在外，即便她已贵为中宫，却也免不了成为这内宫中一则无趣流言的主角，不免有些替她惋惜不平。然而我忘了，做国朝的皇后，容貌原是最不要紧的一条。
我正在出神间，忽听内侍官报中宫已至，周遭瞬间便安静下来，显得殿外脚步声声格外清晰，我忙伏下身去，只觉后背衣衫潮湿，头上的花冠愈发沉重。
因我原供职于尚食局，故而领了今日膳食奉茶的差事，站得离中宫最近。中宫落座，道了一声“免礼”，我便轻声上前为中宫奉过茶，仍旧立于一侧听候吩咐。入内都知任守忠沙哑的嗓音不断地磨着我的耳朵，听说他这副嗓子三十余年不曾变过，像是说话时谁在他喉咙里撒了一把沙子。其中偶尔夹杂着几声简短的回应，应是中宫的。
这声音莫名为我带来一丝凉意。沉稳清冷，闻之有如置身松林清泉间，教人心里安静。我从晨起便如一根弦般紧绷着站到现在，此时竟不自觉地渐渐放松下来。
又过了约莫一刻钟，任守忠领殿中其余内侍离去，中宫便唤我们几名近侍上前，我也终于在此时得见了中宫的容貌。
我也曾想过中宫即便不是国色天香，至少也雍容端庄，未必就如流言所说的一般丑陋不堪罢。但抬眼望向她的那一瞬所带给我的惊艳，至今仍清晰地镌刻在我的记忆里。
中宫的尊容，哪里能同丑陋沾上半点关系？
她原来生了一双笑眼，一点笑意就能将那双目化成两弯浅浅的月牙儿。许是连日忙碌，中宫神色间已见倦态，两颊微微泛起潮红，越发衬得她肤光胜雪。这通身的气度用雍容尔雅来形容自然再合适不过，但因她一双清亮凤目盛满了初为人妇的喜悦和期盼，当下的那一瞬，我脑海中想到的竟是明艳二字。我想，她应当是真正的开心。
我入内宫已近十年，见过无数双死气沉沉的眼睛，无论为主为仆，只怕都各有各的苦，双眼中的光亮皆是被这雕梁画栋的四方城磨去了。但愿，我在心里暗暗地祈祷，但愿她眸中那点隐隐跳动着的蓬勃，永远不要消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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